直播冬奥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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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刀划过凌晨
凌晨三点,我蜷在沙发上,屏幕的光是屋里唯一亮源。直播冬奥会的画面里,一位北欧运动员正站在速滑起跑线前。他调整护目镜的瞬间,镜头推近——我看见了平静之下,那微微颤动的眼睫,像蝴蝶在雪原边缘试探。
这颤动如此熟悉。我想起十六岁某个清晨,校体育馆空旷无人。我反复助跑,向着那匹沉默的跳马。手掌击打皮革的闷响,身体腾空时胃部的轻微抽搐,以及每次落地前,心脏那一下几乎要撞碎肋骨的搏动——那是我与恐惧签订的隐秘契约。体育最真实的刹那,从来不在领奖台,而在与器械接触前,呼吸的停顿里;在起跑器后,枪响前血液的轰鸣中。
此刻屏幕中的他,俯身,凝神。千万公里外,我竟感到脚底传来幻痛,仿佛冰刀正嵌入相同的紧张。他蹬冰出发,一道银线划开洁白的寂静。没有解说,只有冰刃啃噬冰面的“嘶嘶”声,稳定、锐利,像一种心跳。
我突然明白,我们从未离开各自的赛场。那个十六岁的清晨一直延续至今——在每次重要抉择前的无眠里,在必须跨越的日常“跳马”前。体育精神从未凝固于金牌,它活在我们与怯懦对视、并决定起跑的每一个刹那。
直播冬奥会的画面切换至群像,无数身影在雪白赛道飞驰。我关掉电视,窗外城市尚未苏醒。但某种东西已被划开:不是冰面,而是覆盖在庸常生活之上,那层薄而脆的倦怠。
晨光微露,我站起身。今天,我要跑着去赶第一班地铁。